"晴儿，等会儿见到大哥，记住不要乱说话。"张凯紧紧握着我的手，手心全是汗。
我点点头，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快。周围都是持枪的男人，他们的眼神冷得像刀子。这里到处都是竹楼和铁丝网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。
"凯哥，你不是说来边境做生意吗？这地方..."我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"这就是生意，很赚钱的生意。"张凯避开了我的眼神，"大哥马上就来了，你乖一点。"
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，心里涌起一阵恐惧。这还是那个每天给我买早餐，陪我看电影的男朋友吗？
远处传来脚步声，有人在喊："大哥来了！"
01
一年前，我刚从大学毕业，在一家咖啡店打工。那天下着小雨，张凯撑着伞走进来，点了一杯热拿铁。
展开剩余93%"小姑娘，你的咖啡做得真好。"他笑起来很温暖，"我能认识你吗？"
我脸红了，偷偷看了他一眼。他穿着得体的西装，戴着手表，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。
"我叫张凯，做进出口生意的。"他递给我一张名片，"你呢？"
"苏晴。"我接过名片，上面印着"凯悦贸易公司总经理"。
从那天开始，他每天都来咖啡店。给我带早餐，接我下班，陪我看电影。他说话很温柔，从来不发脾气，对我的妈妈也很尊敬。
妈妈很喜欢他。"晴晴，凯凯这孩子不错，有事业心，对你又好。"
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。爸爸去世得早，哥哥苏峰五年前突然失踪了，家里就剩下我和妈妈相依为命。现在有了张凯，就像有了依靠。
"晴儿，我想带你去见见世面。"三个月后，张凯抱着我说，"我在边境那边有个大生意要谈，你陪我去好吗？"
"边境？"我有点担心，"那里安全吗？"
"当然安全，我在那边有朋友照顾。"他轻抚着我的头发，"而且我舍不得离开你太久。"
我被他的温柔打动了。妈妈说，女人要相信自己的男人。我决定跟他去。
那时候我以为，爱情就是这样的。你相信一个人，然后把自己交给他。我不知道，有些人的温柔，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的糖衣炮弹。
我更不知道，我失踪五年的哥哥，此时正在那片我即将踏足的土地上，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。
如果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我绝对不会踏上那趟班车。但人生没有如果，只有面对。
02
出发的那天，妈妈哭了。
"晴晴，你要小心啊。"她拉着我的手不肯放，"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回来。"
"妈，您别担心。"我安慰她，"凯哥会照顾我的，我们很快就回来。"
张凯在一旁笑着说："阿姨，您放心，我会保护好晴儿的。"
他那天特别殷勤，帮我拎行李，给我买零食，一路上都在逗我开心。我们坐的是长途大巴，要走十几个小时。
"凯哥，我们具体是去哪里啊？"我靠在他肩膀上问。
"瑞丽，就在中缅边境。"他说，"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做玉石生意，这次要谈一个大单子。"
"玉石生意？听起来很高级。"
"是啊，利润很高的。"他的手在我腰间轻抚，"等这单做成了，我们就有钱结婚了。"
我的脸又红了。结婚，这个词让我心跳加速。
车子一路向南，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。高楼大厦渐渐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山峦和茂密的森林。
"晴儿，你睡一会儿吧。"张凯说，"到了地方我叫你。"
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梦里，我梦见了哥哥苏峰。他还是五年前的样子，十八岁，瘦瘦高高的，总是笑着揉我的头发。
"晴晴，哥哥要出远门了。"梦里的他说，"你要照顾好妈妈。"
"哥哥，你什么时候回来？"
"很快，等哥哥赚了钱就回来。"
然后他就消失了，就像五年前那样，突然就不见了。家里报了警，找了很久，都没有消息。妈妈哭了整整一个月。
醒来的时候，车子已经停了。
"到了？"我揉揉眼睛。
"还没有，这里是瑞丽。"张凯的表情有点紧张，"等会儿还要转车。"
我们下了车，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。街上有很多缅甸人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。空气中弥漫着异域的味道。
"凯哥，我们住哪里？"
"今晚先住酒店，明天去见我朋友。"他拉着我的手，"晴儿，明天见我朋友的时候，你少说话，多听就行。"
我点点头，以为他是想让我给他面子。现在想起来，那时候他的眼神就已经不对了。
03
第二天一早，张凯就催我起床。
"快点，车子在楼下等着了。"他帮我收拾行李，动作很急。
"这么早？"我看了看表，才六点多。
"是啊，我朋友比较忙，要早点过去。"
我们匆匆下了楼。楼下停着一辆面包车，司机是个黑瘦的中年男人，对我们点点头就什么都不说了。
车子开出瑞丽市区，向着更偏僻的地方开去。路越来越难走，全是土路和石头路。
"凯哥，你朋友住得好远啊。"我开始有点不安。
"他们做这行的，都喜欢住偏僻的地方。"张凯的手机一直在响，他接了几个电话，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话。
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，周围已经完全没有人烟了。全是山和森林，连个村庄都看不到。
"我们这是要去哪里？"我越来越害怕。
"快到了，再忍忍。"张凯抓住我的手，但他的手心全是汗。
突然，前面出现了一个检查站。几个穿迷彩服的人拿着枪站在路中间。司机摇下车窗，和他们说了几句话，然后我们就被放行了。
"凯哥，那些人是军人吗？"
"不是，是边防的。"张凯的回答很含糊。
我开始意识到，我们可能已经不在中国境内了。路标上的文字变成了我不认识的缅文。
"凯哥，我们是不是过边境了？"我的声音在颤抖。
"是的。"他终于承认了，"我朋友在缅甸那边。"
"什么？"我惊叫起来，"你怎么不早说？我没有护照！"
"别担心，这边不需要护照。"他的语气变得冷漠，"晴儿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"
我看着他，突然觉得这个人好陌生。他还是那张脸，但眼神完全变了。冷酷，算计，还有一丝我说不出的东西。
"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？"我开始哭，"我要回家！"
"晴儿，乖一点。"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，力气大得让我疼，"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。"
车子继续开着，我的心越沉越深。我想到了妈妈，想到了那些新闻里说的人口拐卖。我是不是被骗了？这个我爱了一年的男人，到底是谁？
如果这时候我知道，在前方等着我的，是我失踪五年的哥哥，我会不会没那么害怕？但那时的我，只能在绝望中祈祷奇迹的出现。
04
车子开进了一片建筑群。这里到处都是竹楼和铁皮房，周围拉着铁丝网，还有很多持枪的人在巡逻。
"这是什么地方？"我害怕得发抖。
"我朋友的公司。"张凯下了车，"晴儿，下车吧。"
我不想下车，但司机和另外几个人已经围过来了。我没有选择。
这里的环境让我想起了电影里的监狱。到处都是摄像头，房子之间用高墙分隔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味道。
"凯哥，我想回家。"我拉住他的衣服。
"现在回不去了。"他推开我的手，"晴儿，你要学会适应。"
"适应什么？"我大声问，"这到底是什么地方？"
这时，一个穿着短袖的胖子走过来。他满脸横肉，笑起来很可怕。
"张凯，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？"他上下打量着我，"长得还不错。"
"是的，林哥。"张凯点头哈腰的样子让我觉得恶心。
"行，先带她去休息吧。"胖子挥挥手，"明天让她开始工作。"
"什么工作？"我问。
胖子笑了："小妹妹，到了这里还不明白吗？电信诈骗，专门骗你们这些内地人的钱。"
我的血液都凝固了。电信诈骗？我在新闻里见过太多这样的报道了。那些被骗到缅北的人，有些再也没能回来。
"我不干！"我转身就想跑。
但立刻有几个人拦住了我。其中一个人说："小妹妹，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的地方。"
我看向张凯，希望他能帮我。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，没有任何表示。
"为什么？"我哭着问他，"为什么要骗我？"
"因为有钱赚。"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，"晴儿，一个女大学生能卖不少钱。"
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。这个我爱了一年的男人，原来一直在算计我。他的温柔，他的承诺，全都是假的。
他们把我关进了一个小房间。房间里还有其他几个女孩，她们的眼神都是绝望的。
"姐姐，你也是被男朋友骗来的吗？"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问我。
我点点头，哭得说不出话来。
"我们都是。"另一个女孩说，"他们专门这样骗女孩子。"
我想起了妈妈，想起了失踪的哥哥。如果哥哥还在，他会保护我的。但哥哥已经失踪五年了，我现在只能靠自己。
那一夜我没睡着。我在想，明天会发生什么？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妈妈？
我不知道，命运即将给我一个惊天的反转。
05
第二天一早，就有人来叫我们。
"新来的，今天带你们去见大哥。"一个纹身男说，"都给我老实点。"
我们被带出房间，来到一个更大的院子里。这里聚集了很多人，都在等着什么。
"大哥是谁？"我小声问旁边的女孩。
"就是这里的老大，很可怕的人。"她说，"据说他很年轻，但手段很残忍。"
我的心跳得更快了。周围的人越来越多，气氛越来越紧张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畏惧的表情。
张凯也在人群中，他看到我，对我点了点头，但眼神里没有任何温情。
"都安静！"有人在喊，"大哥来了！"
人群自动分开，让出一条道路。我看到远处有几个人走过来，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人。
他穿着黑色的T恤，身材高大，走路的姿势很有威严。虽然距离还很远，但所有人都在向后退，给他让路。
"晴儿，等会儿见到大哥，记住不要乱说话。"张凯紧紧握着我的手，手心全是汗。
我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。这个神秘的大哥到底是什么人？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怕他？
那个人越走越近了。我能看清他的轮廓了，年轻，高大，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。
突然，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。
那个侧脸，那个走路的姿势，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...
不可能，绝对不可能！
那个人转过头来，我看到了他的正脸。瞬间，我的世界天旋地转。
我愣住了，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。
06
"哥哥？"
我的声音颤抖着，几乎听不见。但这两个字，像炸弹一样在整个院子里爆炸。
苏峰停住了脚步。他慢慢转过头，看向我的方向。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"晴晴？"他的声音也在颤抖，"你怎么会在这里？"
周围的人都懵了。没有人想到，这个新来的女孩，居然是大哥的妹妹。
我疯了一样冲过去，但被人拦住了。苏峰立刻挥手："让她过来！"
我扑进他的怀里，哭得像个孩子："哥哥，真的是你！你去哪里了？妈妈想你想得都病了！"
苏峰紧紧抱着我，我感觉到他在发抖。五年了，整整五年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"晴晴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"他推开我，仔细打量着我，"谁带你来的？"
我指向张凯，他正缩在人群里，脸色惨白。
苏峰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怕。他的眼中燃起了怒火，那种愤怒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"张凯！"他的声音像刀子一样锋利，"给我过来！"
张凯颤抖着走过来，跪在地上："大哥，我不知道她是您妹妹！我真的不知道！"
"不知道？"苏峰冷笑，"你不知道她姓什么？不知道她家里有个失踪的哥哥？"
"大哥，我真的不知道..."张凯已经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了。
苏峰蹲下来，抓住张凯的下巴，逼他抬头看自己："你知道，动了我妹妹意味着什么吗？"
"大哥，我错了！我给您跪下了！"张凯磕头如捣蒜，"求您饶我一命！"
"晚了。"苏峰站起身，对手下挥了挥手，"废了他。"
"哥哥，不要！"我拉住苏峰的胳膊，"不要杀人！"
苏峰看着我，眼神复杂："晴晴，有些人不杀，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害。"
"但是杀人是犯法的！"我哭着说，"哥哥，我们回家好吗？妈妈在等我们！"
苏峰沉默了很久，最终说："阿强，把他的腿打断，然后送出境。以后不准他再踏进缅甸一步。"
张凯如蒙大赦："谢谢大哥！谢谢大哥！"
我这才明白，我的哥哥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揉我头发的十八岁少年了。五年的经历，把他变成了一个令人畏惧的存在。
07
当天晚上，苏峰带我去了他的住处。那是一座独立的小楼，装修得很好，但到处都有保镖守着。
"哥哥，这五年你都经历了什么？"我坐在他对面，仔细看着他的脸。
他瘦了很多，眼神也变得锐利。最明显的是，他的手臂上有几道疤，看起来像是刀伤。
"说来话长。"苏峰点了一支烟，"晴晴，五年前我欠了高利贷，不得不跑路。"
"高利贷？"我惊讶地看着他，"为什么借高利贷？"
"因为爸爸的医药费。"苏峰深深吸了一口烟，"医生说有一种进口药可能有用，但要五十万。我想救爸爸，就借了高利贷。"
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。原来哥哥失踪，是为了给爸爸治病。
"后来爸爸还是没救回来，债主开始要钱。"苏峰继续说，"我没办法，只能逃到这里。"
"那你是怎么成为老大的？"
苏峰苦笑："一开始我也是被骗来的，差点死在这里。但我命大，活了下来，慢慢地有了自己的势力。"
"哥哥，我们回家吧。"我握住他的手，"妈妈每天都在等你。"
"回不去了。"苏峰摇头，"晴晴，我手上沾了血，回去就是坐牢。"
"那也比在这里强！"我哭着说，"哥哥，这里太危险了！"
苏峰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说："晴晴，你明天就回去。我已经安排人送你出境。"
"我不走！"我抓住他的胳膊，"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！"
"听话！"苏峰的语气变得严厉，"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！"
我们争执了很久，最终苏峰妥协了："好吧，再给我半年时间。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，就和你一起回国。"
"真的？"
"真的。"苏峰揉了揉我的头发，就像五年前一样，"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？"
那一刻，我又看到了那个会保护我的哥哥。虽然他变了很多，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。
08
六个月后，我们真的回国了。
苏峰兑现了承诺。他交出了所有的势力，带着我偷偷越境回国。我们先到了公安局自首，苏峰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。
但我们都觉得值得。至少，我们一家人炒股配资股票配资又团聚了。
妈妈看到苏峰的时候，哭得站都站不稳。"峰儿，你这些年受苦了。"
"妈，我回来了。"苏峰跪在妈妈面前，"儿子不孝，让您担心了。"
三年很快就过去了。苏峰出狱后，我们开了一家小餐厅。生意虽然不大，但一家人在一起，就是最大的幸福。
有时候我想，如果当初我没有被张凯骗到缅北，会不会永远都见不到哥哥了？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。
张凯后来怎么样了，我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。有些人，一旦背叛了你，就永远不值得原谅。
现在的我，在餐厅里帮忙，偶尔也会想起那段可怕的经历。但每当看到哥哥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，我就觉得，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。
因为最重要的人，终于回到了身边。
妈妈常说："一家人在一起，就什么都不怕。"
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。
家人，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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